子夜已过，宁如月的魂走了，留下安详的躯体，均匀的一呼一吸，平静安稳。

我不时地走进监护室，来到4病床前，暗暗留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、自地府回还的讯号。

寒星叮嘱过，宁如月即将神魂归位时，会有两个表现：其一，一只眼睛流下眼泪，其二，左手微微发红、屈指紧握。

【资料图】

等着，等着，终于，宁如月“回来”了。

拉开更衣柜的抽屉，启开黑木盒，里面的水已然干涸。

划着一根火柴，我把卷曲的银发连同红线一齐烧掉，亲眼看着它们灰飞烟灭。

一切顺利完成，放回木盒，我把柜子锁好。

跟着，就在我打开更衣间房门的一刻，齐医生出现了。

他就站在门外，直直地望着我。

“齐医生！”

“他们说找不到你，我一猜，你就在更衣室。”

“您……找我？”

“对。”（齐医生答了一个字）

“是不是来新病人了？”（我问到）

“没有，别那么紧张。”（齐医生淡淡一笑）

“那是……”

“我点了宵夜，给你一份儿，补充一下能量。”

说着，齐医生把手里的白色纸袋递给我。

“谢谢您。”

“别客气。”

“难得不太忙，您到值班室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
“我刚刚到监护室看过4床，老太太醒了。”

听到齐医生这一句，我的心暗暗一沉。

此刻，我不禁有种感觉，这并不是齐医生的随口一提，而像是特意相告。

“我……我现在需要过去……做些什么吗？”（我故作镇定，顺势问到）

“你去看看老太太吧，有什么需求，尽量提供帮助。”

“我们要对她有什么特别照顾吗？”

“也许，老太太的时间不多了，尽可能关照一下，算是为医者的一份心意吧。”

再见老太太，她已坐起身，倚靠在床头的软垫上。

她的精神很好，显得与沉寂的黑夜、安静的病房极不相衬。

“您好，我叫白思月，是急诊科的实习医生。”

“你好，白医生。”（老太太轻轻一笑）

“齐医生安排我过来，您如果有什么需求，尽管对我说。”

“白医生，冒昧一问，我可不可以称呼你为思月小姐？”

“当然，只要您愿意，我都可以。”

“我很喜欢你的名字，刚好与你的清秀相配。”

“您过奖了，愧不敢当。”

曾经灵魂出窍的对话在现实中重演，老太太一字不差地说，我一模一样地回应。

“你我名字里都带有一个‘月’字，这是缘分。”（老太太笑着说到）

“是，注定的、特殊的缘分。”

“思月小姐，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“您请讲。”

“我想要一束莲花，新鲜的，桃红色的，一定要七枝。我知道什么地方有的卖，只不过，我自己出不去。”

“您把地址告诉我，我去给您买回来。”（我跟着说到）

“那就拜托思月小姐了。”

“举手之劳，您别客气。”

“让我的司机开车带你去，这样方便些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可以……”

“思月小姐，请听我把话讲完，我要把莲花送去一个地方，那个地方可不近，在城郊，西陵寝园。”

“寝园？您是要祭奠故人吗？”（我试探着一问）

“那个人是我的丈夫，我才知道他的真名——陈星瀚。”

关键词：